第(3/3)页 天牢深处,昏暗潮湿。 李善长一身囚衣,白发散乱,却依旧挺直腰背坐在石床上。 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抬头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 “欧阳驸马,老朽终于等到你了。”李善长沙哑道。 欧阳伦示意狱卒退下,负手而立:“韩国公有何指教?” 李善长忽然大笑,笑声在牢房中回荡:“指教?哈哈哈.老朽如今不过是个待死之人,哪敢指教当朝最有权势的驸马?!” 他笑声渐止,目光灼灼地盯着欧阳伦:“老朽只想问一句——这一局,你谋划了多久?” 欧阳伦摇摇头:“韩国公误会了。你我之间,从来就不是什么对局。” “不是对局?”李善长冷笑,“自你入朝以来,步步为营,将我淮西党逼至绝境。如今满朝皆是你驸马党的人,还敢说不是对局?” 欧阳伦轻叹一声,在石凳上坐下:“李相国,您错了。您不是输给我欧阳伦,是输给了这浩浩荡荡的历史洪流。” “历史.洪流?”李善长一怔。 “大明开国三十余载,您还抱着洪武初年的那一套。”欧阳伦斟了杯酒推过去,“可天下变了,百姓要吃饭,朝廷要发展。您却还在搞党争、揽权势这才是取死之道。” “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对手,也从未想要将你置于死地!” 李善长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,忽然仰天大笑:“好一个历史洪流!好一个取死之道!”他猛地灌下酒,呛得咳嗽连连,“欧阳伦啊欧阳伦,老朽今日才真正看透你!” 欧阳伦静静地看着他。 李善长喘息片刻,忽然压低声音:“老朽还有一事相问——那日马皇后突然劝谏太上皇,可是你所为?” 欧阳伦笑而不答,只是又斟了杯酒。 李善长见状,竟红了眼眶:“果然是你.老朽全家百余口的性命,是你救下的。”他颤巍巍举起酒杯,“这一杯,谢你保全我李氏血脉。” 欧阳伦举杯相碰:“韩国公,请。” 两人一饮而尽。 李善长掷杯于地,长身而起:“时辰快到了。欧阳驸马,老朽最后送你一句话——小心蓝玉,他比我狠。” “另外也要小心太上皇,他比蓝玉更狠,老夫有想过自己的下场,但没想到会这么快!” “一开始我被关在这监狱中,我最恨的是你欧阳伦,认为造成这一切的是你欧阳伦,若是你欧阳伦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,或许老夫不会落得如今这下场!” “但你刚刚那句点醒了老夫,老夫不是输给了你欧阳伦,而是输给了自己,输给了大势!” “不过老夫不想你步老夫后尘,有你在大明一定会变得很强大!” 欧阳伦微微颔首:“多谢韩国公提醒。” 李善长整了整囚衣,忽然露出释然的笑容:“走吧。老朽该上路了。” 狱卒打开牢门,阳光斜斜地照进来。 李善长昂首挺胸走向刑场,背影竟有几分潇洒。 欧阳伦望着李善长的背影,轻声道:“大明韩国公,走好。” 听到欧阳伦这话,李善长浑身一颤,接着转过头,露出笑容,“欧阳伦,老夫真有些后悔,若是当初老夫跟着太上皇到北平,能和你成为朋友!” “或许局面又会不一样,但是可惜这世界可没有后悔要吃!” “欧阳伦,你的大明发展计划老夫日日研读,若是那天实现了,还请您到老夫坟前说上一声!” “一定!”欧阳伦缓缓点头。 京城城西的刑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。 百姓们踮着脚尖张望,文武百官列席两侧,锦衣卫手持绣春刀,肃立警戒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寂,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。 忽然,人群骚动起来。 “来了来了!”有人低呼。 一队锦衣卫押解着李善长等人缓缓走来。 李善长虽身着囚衣,却步履沉稳,白发在风中微微飘动,眼神依旧锐利。 监斩官高声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李善长等犯大逆之罪,今日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!” 第(3/3)页